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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性控制 (21)

  (二十一)朋友   何甜玉縮在沙發一角,嗓子沙啞得像被砂紙刮過。嘴角破了皮,唇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痕。她試圖張口,卻立刻被一陣尖銳的酸痛釘在原地,像有什麼鈍器鉤住了肌肉。咽口水都痛,更別提吃飯。   她只能小口抿著玻璃杯里加了蜂蜜的溫水。她連吸管都不敢用,怕嘴唇扯裂。   腕表在手腕上震動。發來一個臨時外出通知:   【L-Command · 特別臨時行程】   10:30|L灣會所 · 閉門對談   對象:對方身份保密   返程預計:19:35   衣著設定(由助理全權協調)   深灰定制西裝   內襯無紋白襯衣,暗銀袖扣   黑色系帶皮鞋,不需備用鞋   請於9:10前完成整裝檢查,熨燙、香型選擇(伊森不接受木質調)須提前彙報確認。   她摸摸自己的嘴角,默默地想:   算不算工傷?   可昨晚明明是她自己說的,「助理是助理,上床事上床」……那這次不該算工傷吧?算……義務勞動受傷?   荒唐。   疼得說不出話,她只得用腕表飛快發出幾條消息:   「確認深灰色西裝,上午九點前送到更衣室。請聯繫先生那邊的裁縫團隊,不能有任何滯後。」   「白襯衫備兩件,平口系帶,立刻熨好送更衣室。」   「香型避開木質調,調香師來不及,讓他自己選小樣。」   這些細節從未寫進《生活助理手冊》,而是埋在前三位元助理留下的操作日誌裡——幸好她一頁頁都翻過。   蘭開斯特家族私務運營部果然高效,哪怕臨時通知,也能按時按點,事無巨細地準備妥當。   何甜玉拿著西裝和香水小樣,輕手輕腳地走進伊森的房間。伊森目光落在她因疼痛微微抽搐的唇角,伸手輕輕摸了摸,然後又輕拍了她的頭,道:「以後多練習。」   何甜玉心頭一緊,暗想:以後我還得給你弄,我就是小狗。但如果不弄,就得上床……   她忽然說道,「今晚我不要了,」又像怕被反駁似的,趕緊補充,「也不需要你幫忙。」   伊森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作聲。   何甜玉將香水遞過去。   伊森搖頭,語氣冷淡:「我不用香水。」   何甜玉疑惑地問:「那為什麼行程裡會有提醒?」   伊森罕見地解釋:「不代表我個人的喜好。」   說完,他隨手拿起西裝外套,轉身離開,腳步俐落。   何甜玉回到房間書桌邊坐著,咽下一口蜂蜜水,舔了舔乾澀的唇角,隨即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機,點開兼職平臺的消息提醒——她目前重要的資金來源兼職!   剛一上線,平臺首頁就跳出紅色提示框:...

隱性控制 (20)

  (二十)「牆」制愛   何甜玉正低頭調試著控制台,忽然身後傳來伊森冷漠的聲音:「肩胛牽引練習,多少天了?身為助理,你沒提前瞭解?」   她微微一愣,雖覺他說得有理,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壓迫感襲來,她拉不急多想,只能結結巴巴地回應:「我……馬上去學。」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戲謔:「我教你。」   忽然上前一步,將她輕輕逼向牆壁,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他一把將她按向牆壁,低沉命令:「第一個動作,牆面滑動,站直!」   手突然探上來,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前方。   何甜玉眼神剛好落在他敞開睡袍內結實的胸膛上,以及隱隱可見兩粒暗紅色粗硬 的乳頭,頓時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趕緊閉上眼,不敢再看。   「背部和手臂緊貼牆面,」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貼緊了嗎?」   「貼……貼緊了。」她語氣慌亂。   他突然毫不客氣地扯開她外衣和褲腰,露出她奶白色刺繡內衣和內褲。   「別……」她低聲抗拒,聲音顫抖,伸手想要遮擋自己。   他全然不理會,冷冷說道:「沒貼緊。」隨即啪地一聲拍在她的臀部上,「屁股收緊,腰挺直!」   「手臂伸直,緊貼牆面。」他聲音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雙手沿著牆壁緩緩滑動。」   何甜玉白皙柔嫩的身體在他的目光下微微顫抖,戰戰兢兢地遵從指令,緩緩滑動雙手。   忽然,伊森伸手猛地將她的內衣往上推,布料堆積處形成一道勒痕,像在有意標記她肌膚上的柔軟與臣服。   他兩手將她嬌軟的胸肉往內掰,手指壓著較弱的紅點往內壓,挺翹的乳峰被壓得像個凹陷的球,最後還惡劣地拍甩了兩顆球,讓白嫩嫩的球兒在空氣中顫巍巍的晃動,啞聲道:「保持平衡,胸部不要晃動。」   何甜玉像小動物一樣「嗚」地一聲,覺得有點羞恥,但她咬緊牙關,努力保持身體的平穩,繼續劃動手臂。   緊接著,他微微俯深,隔著內褲戳了戳她的花穴,趁她沒回過神,一把將她內褲拉下,露出她微微緊繃的腹部,皮膚細膩如瓷,沒有陰毛的穴口帶著一絲因羞澀與緊張而泛起的淺紅。   手掌毫無預兆地把玩著那顆花蒂,輕掐了一下,「胯部,也不許動。」   何甜玉微微一顫,聲音帶著顫抖和倔強:「我不要,我不學。」話音未落,她賭氣地轉過身,背對著牆,慌亂地把內衣往下拉,然後穿好內褲,動作急促而不安。   伊森隨即壓過去,緊貼著她柔美的背部,幾乎要將她壓扁在牆上,手向前探進,擠入她被牆壁壓扁的柔軟胸部,手指幾乎...

隱性控制 (19)

  (十九)晚餐   餐廳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伊森帶著一位身材略矮但氣質沉穩的男人一同走進來。兩旁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自動散開,嚴密守候在門外。   那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有著和沈牧一樣沉穩的神情,顯然是新調配的助理——林家輝。   林家輝低聲彙報:「伊森,交接手續已經搞掂曬,今晚我會send畀您最新嘅華國市場報告」   「唔好漏過任何異常,特別系隱藏得深嘅。」伊森淡淡用粵語回復。   「明白,我會再同團隊跟進,唔會鬆懈。」林家輝點頭。   何甜玉第一次聽到伊森說粵語,有點發愣。   那聲音不疾不徐,不帶半點感情色彩,他說「唔好漏過任何異常」,語氣平靜得幾乎無波,卻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她忽然感覺伊森若有若無地朝自己投來一瞥,不確定,卻也不敢抬頭確認。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制服下擺,洩露出一絲緊張。幾日未見,有些生疏,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盡力讓自己顯得不起眼,低頭避免與伊森有目光交匯,試圖把自己隱藏在餐廳陰影的角落裡。   工作就是工作,她要先分清職責和身份,保持冷靜。   伊森和林家輝低聲交談著,目光掃向餐桌,然後鎖在何甜玉身上,像是要把她從陰影裡揪出來,語氣帶著質疑:「不是你做的?」   何甜玉心頭一緊,愣了一下。她想起上周他曾經問過:「明天吃什麼?」要她親自做。可之後一連串麻煩事接踵而至,她生病了,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   她急忙解釋:「我…我以為這次安排好了,廚師和管家都準備好了菜肴,您行程提醒上的晚餐也都協調妥當。」   「去做。」   何甜玉聽到伊森冷淡的吩咐,心頭一緊,立刻轉身走向廚房。幸好之前她做了點功課,查了下胃不好的人可以吃什麼。   她在李嫂和廚師的協助下,迅速洗淨糙米和黑米,倒入電鍋中,按下啟動鍵,雜糧飯的香氣慢慢彌散開來。   同時,她打了三個雞蛋,輕輕打散,加入適量溫水和少許鹽,細膩的蛋液被倒入蒸碗中,放進蒸鍋,蒸蛋羹開始慢慢凝固,散發出淡淡的蛋香。   鍋中倒入一點橄欖油,何甜玉切好瘦豬肉絲,搭配薑絲和蒜末,快速翻炒,保持火候適中,肉絲熟透但依然嫩滑,最後撒上一點鹽調味,炒出清爽的香味。   這會不會太小家子氣了呢?   何甜玉看著盤中的飯菜,有點猶豫。   李嫂輕輕走出來,笑容溫和卻帶著幾分堅定,道:「何,快端上去。」   有了李嫂的安慰,何甜玉頓時有了幾分信心。她吸了口氣,小心地將幾樣熱氣騰騰的飯菜一一擺上桌。   伊...

隱性控制 (18)

  (十八)兼職   她蜷縮在床上,渾身乏力,皮膚發燙,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髮際滑落。身體的熾熱與內心的恍惚交織,她感到一種說不清的沉重和無力。呼吸時,胸口悶悶的,心跳仿佛被扯得支離破碎,意識模糊間,遠處傳來醫生和李嫂低聲的囑咐。   「第一次性生活……輕微的炎症反應,正常。」   「保持外陰清潔……建議用溫水輕柔清洗……抗炎藥膏。」   「好的……」她聽著,卻像隔著一層薄霧,無法完全聚焦。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穿透迷蒙,那是他的氣息——冷冽中帶著金屬的冰涼感,卻讓她心底生出一絲莫名的安定。   她本能地想靠近,緊貼著那股味道,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安全港灣,在這混亂的世界裡,她的手纖細白皙,指尖微微發緊,緊扣著他的衣袖,不願意讓他離開。   她這一覺睡了將近一整天一夜。   醒來時,陽光被厚重窗簾隔開,只留下一絲柔和的金線。房間靜謐得不像現實,空氣中彌散著消毒水和藥物的氣息,床頭還擱著一塊溫熱的濕毛巾,顯然剛被換下不久。   身上原本的熱辣疼痛已經退去,肌膚透出淺淺的涼意,腦袋還是有些暈,但那種一絲不掛、赤裸裸的羞恥感卻奇妙地沒有出現。仿佛有人悄悄替她撫平了那層狼狽,不著痕跡地維持了體面。   她撐著坐起,頭還有些昏,她下意識地低頭,才發覺自己的手裡攥著一團柔軟的布料。   那是一件男式白襯衫,質地細膩,帶著洗得乾淨後的清冽氣息,袖口微微皺著。   她怔住了。   是他留下的。是她昨夜在夢裡緊扣著的那截衣袖,他竟乾脆將整件襯衫留下來。   她的指尖下意識收緊,像是在試圖握住那點殘留的溫度,又像是遲遲不願放手。   一回頭,窗邊那道剪影便闖進視線。   Alex又是一襲特別的裝束——一件改良式和服,黑白撞色,剪裁貼身,束帶纏得緊實,腰線冷冽而淩厲,配她那張美豔得近乎有攻擊性的臉,像極了哪部老電影裡的女殺手,站著不動都像在拔刀。   她嘴裡叼著一根薄荷糖,看到她醒了,隨口一笑。   「喲,睡美白兔終於醒了。」   何甜玉一時沒反應過來,緩了幾秒才出聲:「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半。你從昨天下午燒到今天,燒退了才像個人。」Alex坐過來,隨手將糖紙揉成一團,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伊森出差去了。三天不在。」   何甜玉一愣:「他去哪兒了?」   「東京。世川財團那邊在搞能源重組,幾個老狐狸鬧內訌,伊森過去捏捏局面。」她語氣輕快。   她說著,歪頭打量她,突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

隱性控制 (17)

  (十七)退無可退2   時間終於到了夜晚12點,伊森步伐沉穩地推門而入,身後跟著林副官。何甜玉慌忙從床上跳起,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急切地想要看到他。   林副官低聲彙報:「沈牧已降職,調往分部負責東南亞新興市場戰略。華國這邊,可調動香港的林家輝來接任主導。」   伊森點了點頭。   然後目光落在門口的何甜玉身上——她穿著絲質睡衣,光著腳丫,細小的腳趾微微蜷起。似乎一整天都睡著,頭髮散亂無章,有幾縷頑皮地翹起,仿佛被夜風輕輕撥弄。她的神情迷離恍惚,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剛剛哭過,唇色因緊抿而更顯鮮豔,帶著幾分無力又倔強的紅暈,像是一朵在暴雨風中撚落的花瓣,脆弱卻倔強地站在那裡。   伊森輕輕招了招手,何甜玉猶豫片刻,還是主動走近,站到他面前。林副官默默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兩人。   伊森伸手拍了拍自己大腿,示意她坐下。何甜玉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緩緩坐了上去。伊森微微調整了姿勢,故意輕輕動了一下,讓她失去平衡,身體險些傾倒。   她本能地抓緊他的脖頸,輕聲喚道:「伊森……」   感受到她的依賴,伊森穩穩地扶正她的身體,輕輕挪動她的屁股,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腿上。   「今天做什麼了?」伊森的聲音低沉而帶著磁性,藍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幽光芒,帶著幾分蠱惑與挑逗。   何甜玉輕輕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只是睡覺。」   伊森微微一笑,目光緊盯著她,繼續追問:「想我了嗎?」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輕聲應道:「嗯。」   他緩緩伸手,指尖溫柔地滑過她的唇瓣,揉捏著:「想我……想我抱你嗎?」   「不是……」何甜玉尷尬的扭頭。   「告訴我,」伊森低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誘導挑逗,「你到底想要什麼?」   女孩沉默,帶著羞澀和不安,聲音低到似乎要消失,「想……抱……」   「可以。」伊森動作乾脆俐落,分開何甜玉的大腿,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伊森的雙手穩穩托住她的屁股,低頭看著慌張的女孩,藍色的眼眸閃過一抹幽黑的光。   女孩的身體嬌小而柔軟,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得幾乎無處可逃。   伊森俯下身,呼吸貼近她的頸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氣息。   何甜玉緊張的拉著他的衣襟,不敢動彈。   他的鼻尖仿佛要嵌進她的脖頸裡,一寸寸滑過耳垂、發根,再到頸窩,那動作既克制又帶著侵略性,像某種無聲的宣示。   何甜玉緊張地攥著他襯衫的衣襟,指節微微泛白,整個人僵在他懷裡,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個動作就...

隱性控制 (16)

  (十六)退無可退1   清晨的光透過厚重的落地窗簾,僅在室內投下一絲模糊的亮。何甜玉醒來時,眼睛澀痛,嗓子幹啞,腦袋昏沉。   她花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昨晚的情緒像洪水猛獸將她衝垮,最終是在伊森的懷裡徹底崩潰。   她想起伊森那篤定而冷靜的懷抱,那是一種不可違抗的力量。內心深處,她開始滋生一種奇異的矛盾:既害怕,又隱隱有種被保護的錯覺。她試圖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但身體卻無法抗拒對那股安全感的依賴。   房門忽然被推開。   伊森站在那裡,一身沉穩而克制的黑色襯衫,幾顆扣子隨意解開,露出緊實有力的胸膛。他手中端著一杯溫水,輕聲道:「醒了。」   他語氣平靜,像一夜間什麼都沒發生。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你……昨天……」她聲音啞得不像自己,囁嚅著:「我昨晚……對不起。」   伊森看了她幾秒,將水杯遞給她,緩緩坐下,道:「不必說對不起。」   他的嗓音低沈,仿佛誘導,「別害怕,我一直在。」   是昨晚那種聲調,帶著一絲絲與他以往不同的柔和,不像一位掌控全域的上位者,更像一位在夜色中低聲哄孩子的旅人。   「嗯……」她抬眼,看見伊森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此刻不再冷峻。嘴唇厚薄適中,線條清晰,緊抿時如利刃般鋒利,透著冷峻與無聲的威嚴;而當他輕啟雙唇,又仿佛帶著一絲性感。   腕表震動響起,Alex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冷靜而幹練:「伊森,原定新加坡的戰略評估行程臨時調整,相關會議改在華國舉行,時間提前至商務十點。請您指示。」   他淡淡回應:「執行。準備隨行。」   轉身對何甜玉說:「給你放假,今晚我會回來。」   何甜玉突然很想拉住他的衣袖,讓他別走,但狠狠的克制住。   眼看他轉身離開,動作堅定果決。那一刻,剛才的溫柔仿佛成了幻覺。   她甚至恍惚覺得,那一絲柔和或許是他刻意施予的假像。像在一個快要渴死的人唇邊點一滴水,再殘忍地轉身離去,逼她將這短暫的溫存誤認成唯一的救贖。   門鎖輕響,冰冷地落下,房間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她呆坐在床上,身體仿佛還殘留著昨夜被炙熱包裹的余溫,可那一點點溫暖,很快就被孤獨與恐懼吞噬殆盡。   那種想要退回熟悉嶺地、逃避現實、藏起脆弱的衝動又悄然湧上心頭——那是她唯一熟悉的安全方式,也是她始終緊抓不放的自我保護殼。   可今天,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渴望有人緊緊抱住她。   哪怕只是片刻,這從未允許過的渴望,仍讓...

隱性控制 (15)

  (十五)回憶   五年前·克羅埃西亞·海邊小鎮蘇塔利亞   那天黃昏,海面起了風,暴雨即將來臨。伊森一身黑色風衣,剛從山路繞下,步伐隱隱不穩。他的手機在山谷中早已失去信號,身上幾處擦傷正在滲血,而更嚴重的是體內的高燒,像野火一樣燒灼他的意識。   這本該是一次「低調的地緣談判」——表面上是家族派遣他與一位中東能源代理人在亞得里亞海沿岸會面,實則為評估一處海上天然氣出口的安全路徑。但那天一切出了岔子:突發暴雨,直升機迫降,他隨團隊徒步穿越山林,卻在半途與隨行安保失聯。到達小鎮時,他幾近昏厥。   他沒走進旅館,而是跌倒在一處老舊雜貨鋪旁的長椅上。   彼時,何甜玉正作為國際志願者駐留在那家旅館附近。她參與一項致力於蘇塔利亞社區環境保護與弱勢群體支援的志願服務專案。   那天,她原本只是出來買牛奶,卻在回程時,看到一個男人倒在街邊,眉骨擦破,唇色蒼白,身形卻像一棵傾倒的桉樹,高大而淩亂。   「Hey—你聽得到嗎?」她用英語問他,又試探性地拍了拍他肩膀。   他沒有應答,只喃喃出一句法語和一串低不可聞的數字。她沒聽懂。   那一刻,她做了一個決定:先救他,再問身份。於是她叫來同事,一起把他抬回旅館,喂水、降溫,照料了他一夜。   她用一根旅館洗漱包裡的發圈,在他手腕上綁了個紙條,寫著一個「TY」,像是臨時給他起了個名字,怕到了醫院,連名字都叫不出。   夜裡,她坐在他床邊。屋裡昏暗,她身上的味道如同雨後初綻的月季,帶著泥土的濕潤與花瓣的清甜,夾雜著淡淡的海鹽氣息,仿佛那天傍晚海風輕拂過濕潤岩石,夾雜著青草和潮濕空氣的純淨氣息,令人心神一蕩,久久難以忘懷。   她邊冷敷他的額頭,冰涼的手指時不時探著他的額頭。   坐在他身旁,喃喃念著一句華文古詩:「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他迷迷糊糊睜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和那種味道——乾淨、清冷、不屬於這個紛亂世界。   第二天早上,他已經退燒,卻故作昏睡——只為了再聞一次她的氣息。臨近中午,家族的保鏢小組趕到,立刻封鎖了旅館所有出入口。整個救援過程被嚴格保密,迅速歸檔處理,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她從未再見過他。   而他,卻記住了她。   五年後·海市   他是在海市社交的調研檔案中,看到了她的照片——那雙眼睛,以及某種乾淨卻執拗的神情,把他猛地拉回那場雨夜。   不太確定,線索還不夠多。   他吩咐侍從給她喂了...

隱性控制 (14)

  (十四)宴會2   起初,何甜玉覺得身體像被燒著了似的,從胸口一路蔓延到四肢末梢。不是那種發熱感,而是像潮濕密閉空間裡的悶熱,一口氣提不上來,皮膚仿佛被無形的手輕擦著,哪怕只是空氣的流動,也足以引發一陣戰慄。   忽然,一道冰涼刺入她手臂——不是疼,而是突如其來的清醒。安定劑緩緩推入,像有什麼冰水順著血管蔓延,全身猛地一顫。那團火仿佛被按下去一角,溫度緩慢地退了些,她終於能呼吸一口略微順暢的空氣。   眼皮沉重,她艱難地睜開一條縫,眼前是模糊的光影——黑色的衣角,一隻穩穩托住她後背的手,還有一個熟悉卻陌生的聲音在低聲說話。   最後,她感覺有一道光刺進來,像針一樣紮進眼皮,逼得她緩緩睜開眼睛。頭腦仍有些發脹,四肢虛軟,但那種無法控制的躁動已經悄然退去,像退潮後的海岸,只剩濕冷的沙。   她睜著眼躺在那裡,視線模糊,時間像是停滯了很久——然後才意識到:她還活著。   「……男孩已經一個昏迷,另一個當場死亡……毫無生……」   她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低低的,模糊不清,像從水下傳來。   「……王笙在網路平臺上傳了何甜玉的裸照,不過,五分鐘內我們已封鎖全部傳播節點。截圖清除率超過96%,剩下的——會在接下來二十四小時內徹底抹除。」   是Alex的聲音。   何甜玉只聽見「裸照」兩個字,整個人像被重錘擊中。意識猛地回籠,她倏地睜開眼,強撐著從床上坐起。   Alex繼續翻動著平板,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王笙的行車路線已經調整,預計十分鐘內會出事。相關監控節點已處理乾淨,醫療和媒體通道同步安排中。他父親剛才打了三通電話,林副官回了句——『您正在午休』。」   胸口起伏劇烈,汗水還未幹透,意識模糊,沒能完全捕捉到Alex到話語中對生死輕描淡寫的決斷。   她緩緩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伊森靜靜坐著,身姿懶散,指尖輕晃著一杯未飲盡的深色烈酒,琥珀色液體在杯中緩緩旋轉,在昏暗燈光下泛出危險的光。   他沒有抬眼,只是在聽。Alex站在他左側,手裡拿著平板,目光冷靜而鋒利;沈牧一邊翻著文件,一邊繼續彙報,仿佛對她的蘇醒視若無睹。   「王氏內部目前還沒意識到方向錯位,他們還在拼命拉攏新區規劃委員會,以為還能爭口氣。」沈牧的聲音響起。   伊森沒有抬頭,只淡淡道:「他們原本就在觀察期。王建勳想擠進核心,卻連邊界都守不好。犯錯可以原諒,失控不能。」   沈牧頓...

隱性控制 (13)

  (十三)宴會1   週五晚上,腕表輕微震動了一下,何甜玉低頭看,是伊森的專屬日程同步系統發出的更新提醒。銀白色的介面上浮現出一行簡的行程摘要:   【特別行程】L-Command|目的地:新加坡   出發時間:週六清晨04:15   返回預計:週一淩晨01:40   陪同人員:Alex(秘書)、S.Cho(安全)   標籤:私密|戰略評估級別3|外部遮罩   這意味著——只要將伊森出行安排好,週末她就可以自由的出行,不需要24小時待命?   何甜玉莫名覺得興奮,這樣她可以回自己的小窩宅一個快樂的週末,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自己的週末了:回到自己的小窩,換上柔軟的棉布睡衣,把窗簾半掀一角,陽光可以斜斜照進客廳。一壺花茶慢慢燜著,空氣裡飄著茉莉和玫瑰的味道。午後她會去附近的市場挑一束便宜又新鮮的小花,回家插進透明玻璃瓶裡,再親手做一頓不講效率的飯,番茄、雞蛋、香菇燉湯,一樣不少。晚上一部舊電影,燈光調暗,不是為了誰,只是為了徹底屬於自己的幾個小時。   為了確保自己確實可以「放假」,何甜玉特意打了個電話個沈牧詢問。   沈牧措辭謹慎,他說:「理論上,24小時隨時待命,隨時保持聯絡,定位不關,並且『短距離、非夜間、無對外接觸』的出行——我想是可以的。」   「我就回一趟自己家,哪都不去。」何甜玉抿唇笑了下,那笑意不深,卻藏著一點壓抑太久的雀躍。   這點尚未散盡的喜悅,卻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得乾乾淨淨。   「甜玉,是我。」許美雲的聲音傳來, 「你在忙嗎?」   她沒有回答。   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許美雲直接切入正題:「王家這邊,明天要為我辦個小型酒會。算是……正式向外界宣佈我的身份吧。」   何甜玉嗤笑:「恭喜你。」   「你知道不是這麼回事。」許美雲聲音頓了頓,變得低了些,「沒有檯面上的承認,一切都只是空的。他們給我這場酒會,是看在你答應當乾女兒的份上。」   「所以呢?」她靠在窗邊,語氣淡淡,「又要我出場,給你『身份』撐腰?」   「不是給我撐腰,」許美雲急切解釋,「是給我們兩個撐一個未來。」   何甜玉沒接話。   許美雲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換一種方式:「甜玉,你也知道,這場酒會請的,都是些什麼人——王太太的朋友,王建勳的合作夥伴,媒體、議員、企業家……你是伊森的助理了……你看,沒有你,我的位子就坐不穩。」   「你不是說過以後會自己在王家會自己站住腳的...

隱性控制 (12)

  (十二)新手助理上線2   【L-Command · 累積提醒 ×3】   逾時提醒 · 已滯後 14分鐘   ? 12:00|B層衣帽間準備深石藍羊毛混真絲西裝,隱紋雙排扣設計、素紋真絲領帶、黑色拋光皮鞋   標注:熨燙完成,待取   逾時提醒 · 已滯後 3分鐘   ? 12:15|書房集合出發至長庚會所 · 隨行人員已就位   車牌:××××|駕駛員已開始倒計時提醒   特別提示   ? 外出請攜帶藥品包(F櫃 · 上層抽屜 · 黑色壓扣小包)   狀態:未確認已攜帶   她直到粥熬好才發覺房間異常安靜。腕表上紅色提醒跳個不停,她猛地看了一眼時間,臉色一變。   ……   她端著粥匆匆推開書房門時,伊森正站在落地鏡前,袖口卷起一半,臉色冷淡。   「衣服呢?」他語氣不重,卻冰得像玻璃。   何甜玉一怔,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託盤:「我……我在做粥,忘了看提醒……」   伊森低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夾雜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審視。他伸手按了下腕表,介面展開,冷靜提示道:「系統連續發出三次提醒無回應,緊急提示已開啟。現在時間,12點22。」   「對不起,」何甜玉急忙放下託盤,「我只是想……我看你早餐沒吃,所以想做點——」   「所以你就花四十分鐘去熬一碗粥,錯過了全部準備流程?」他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幾乎近乎冷酷的清晰度,「我請你來,是負責生活管理,不是親自下廚。你應該統籌、管理、檢驗。」   空氣一瞬凝固。   「我以為……」何甜玉聲音微弱,卻還在試圖解釋,「你早餐沒吃,我只是以為——」   「不要再回答『我以為』。」伊森打斷她,「在我這裡,假設是最沒用的東西。你要做的不是以為,而是確保。」   何甜玉倏然抬頭。但對面那張臉上並沒有怒氣,只有一貫的冷靜與自律,就像他對待一項錯漏百出的程式。   「抱歉。」她低聲道,垂下眼睛。   伊森沒再回應,只是抬手看了眼時間,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聽見他在對通訊器低聲吩咐,語氣冷靜而簡短:「推遲五分鐘,重設行程。」   書房的門輕輕合上。   何甜玉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垂著。   她低頭望著那碗粥,那原本盛著她全部善意的東西,此刻像一道證據——證明她確實沒做好自己的工作。   「不是不能煮粥,是不該把自己困在廚房,錯過所有提醒。」   她在心裡冷靜地總結著。不是第一次犯錯,但這是第一次,她意識到自己的「用心」可能干擾了系...

隱性控制 (11)

  (十一)新手助理上線1   何甜玉依然住在私宅西側臥室,但衣櫃被重新整理過了,一排排嵌在牆體裡的櫃子拉開之後,整齊地排列著統一樣式的制服——黑白相間、裁剪修身的上衣,配短至大腿中段的窄裙,還有細節處帶著Lancaster標識的絲帶與金屬扣飾。何甜玉拿起一件比對了一下,裙擺短得有點離譜,幾乎不能坐下。   她皺起眉頭,關上衣櫃門,走出去找到李嫂。   「這些……都是工作服?」她不確定地問。   李嫂像是早就預料她會問,頭也不抬地回道:「是,初級生活助理統一制服,定期更換。你還在試用期,當然不能穿得跟Alex一樣自由。等轉正後,公司有職員定制系列。」   「可這……有點像……」何甜玉斟酌著用詞,但不好說出口像某種主題制服。   「你可以理解為形象管理的一部分,」李嫂平靜地說,「先生是控制細節的人,哪怕是生活助理的儀錶也要符合他的審美邏輯。」   何甜玉沒再說話,只默默點頭回房,把衣服放回櫃中。   她換上其中一套——黑白制服,上身是合體剪裁的短袖襯衣,布料緊貼著她纖細的腰線,微微收束的領口略低,露出鎖骨和一小段胸前肌膚。下擺是略帶光澤感的黑色包裙,貼合腿部線條,裙邊不過大腿中段,一走動便會輕輕晃動,仿佛刻意要引人注意。   她調試著手腕上那只剛戴上的智能腕表中。   那是Lancaster集團專屬定制的通訊設備,錶盤沒有按鈕,只有滑動觸感與徽章感應。一接觸,腕表立刻亮起冷藍色的介面,像是從她皮膚裡啟動了某種隱形協議。   她好奇地按了兩下,介面滑動切換到「指令面板」——緊急通訊、行程同步、語音通話、視頻……   突然,腕表輕輕震動了一下,畫面裡冒出一個熟悉的輪廓。   伊森的臉出現在螢幕上,神情一貫的冷靜而不帶情緒:「什麼事?」   何甜玉愣住,差點把手甩出去。   「對不起!」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低頭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試一下這個表。」   伊森沉默了兩秒,眼神像是穿透表屏:「助理應對設備熟悉,但不應該無目的操作。」   「明白了。」她趕緊點頭,額頭已經冒汗。   螢幕啪地一聲黑了。   被批評了……何甜玉頓感囧迫,她想起自己上一開始也是這樣:她不過是遲到了五分鐘,就被胖上司當著全組的麵點名批評,連她喝水的動作都被說成「效率低下」。當時她一整天都坐立難安。   幸好幸好,現在隔著螢幕,伊森也不能過來教訓她。   她走到桌邊,拿起那本厚厚的《生活助理...

隱性控制 (10)

  (十)願望   城市最頂層的超五星級酒店頂樓,落地玻璃窗將整個璀璨夜景盡收眼底,繁星點點,燈火闌珊。餐廳內部極盡奢華,水晶吊燈投射出柔和光暈,深色大理石與金屬元素交織出冷峻卻不失優雅的氛圍。餐桌間隔寬敞,服務生低聲輕步,仿佛這裡是權貴之間的秘密聚集地。   伊森一邊輕啜紅酒,一邊斜睨著她,笑意淺淺,心情正好:「不是說要帶衣服回私宅嗎?怎麼沒帶?」   何甜玉心頭一緊,剛才的畫面又在腦海翻騰,咬牙切齒,不願回應,生怕在掉入某個陷阱。   何況,她從未打算把自己小屋的物品搬到私宅——那不過是個暫時的庇護所,她心底仍清楚六個月後,自己會回到那個屬於她的小屋,那個她真正稱得上的「家」。   片刻,她一邊吃著晚餐,一邊支支吾吾地問:「剛才……你答應的那個願望……真的可以嗎?」   伊森眉頭微挑,假裝不解:「可以什麼?」   她眼神閃爍,聲音突然提高,差點招來旁人注意,急忙垂下頭:「你說——穿衣服的事,答應我一個願望。」   伊森笑意更深,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哦?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何甜玉終於鼓足勇氣,認真而又略帶顫抖地開口:「我們簽的是助理合同……那,能不能明確職責?」她小心的用「明確職責」來代替對他侵略行為的抗議。   伊森微微一笑,聲音低沉且意味深長:「你確定,用一個願望來換明確職責?」   何甜玉急忙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到底,我算是什麼樣的助理?」   伊森目光如鋒,緩緩靠近她:「你希望是什麼助理?「   何甜玉幾乎不抱希望地低聲回答:「像沈牧、Alex那樣的?」   伊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沈牧用了整整十年才站到現在這個位置,Alex更是十二年。你覺得……你需要多少時間?」   她心頭一緊,她曾在網上搜索沈牧,是伊森在華國的助理,蘭開斯特資本在亞洲區的事務代理;可另一個身份卻是華國鑫瑋資本的總裁,已經在商界占下一席之地。Alex,是伊森私人秘書,實際上卻是美國利斯頓酒店集團的繼承人,名校雙碩士。   她羞愧於自己能力的不足,但轉念一想,如果說成為伊森的助理,是一種上升的管道,是憑能力贏得認可的結果,那為什麼不呢?而且自己與他的合約不過是在他華國停留的短暫六個月,何必妄自菲薄?   伊森看著她眼神閃爍,神情悽惶,終於慢悠悠道:「可以。」   嗯?可以!他剛才是同意了?同意一個真正助理的位置?   伊森吃完最後一口,輕輕放下餐具,淡淡地擦拭著...

隱性控制 (9)

  (九)你的家   「何小姐,你這個月房租還沒到賬,如果本周內還不能補齊,我只能把房子重新租出去了。」   何甜玉坐在床上還沒起穿,摸出手機就看到房東的資訊。   何甜玉心口一沉。她這才想起,這兩天忙亂得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她趕緊把3000元月租轉過去,然後點開銀行App,帳戶餘額——發現帳戶只剩4.8萬。   那份「助理」合同她簽了,可自己已經預支了全部薪資,給了王家。   她記得合同條款裡有一條「雇主可根據表現提供不定額酌情補貼」,但她不打算主動去要,她寧可啃老本。   兩年辛苦攢下的積蓄,如果每月支出3000,那麼6個月就是1.8萬,還剩下3萬,好像,她連啃老本的資格都快沒了。   她靠在窗邊,盯著窗外的海景,忽然冒出個念頭:自己得去找份兼職。   只是,她剛走到電梯口,卻發現電梯通道站著4個保鏢。   「何小姐,不好意思,」保鏢站得筆直,「林副官吩咐,近期不要隨意出門。」   她皺了皺眉,「我只是去——」   「很抱歉,林副官的命令。」保鏢面無表情。   「林副官?」何甜玉一愣,這個名字她從未聽說過。   為什麼不能出門?她又不是他的人質。   她咬了咬牙,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回了房間。剛坐下不久,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何小姐。」是李嫂溫和的聲音,「先生吩咐讓您出來吃早餐。」   何甜玉想起昨晚在書房裡的那些細節,心頭一陣壓抑。她本能地抗拒去面對那個人——他的靠近,他的凝視,仿佛要剖開她每一寸情緒。   她不想去。但李嫂並不離開,像是在等一個不容拒絕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氣,只得起身走出房間。   還未靠近客廳,她就聽到低沉的男聲斷斷續續傳來,不像普通的閒談,更像是一場小型內部會議。她不禁放輕了腳步,想著自己是否該回避,而李嫂卻在身後示意她趕緊 去吃早餐。   一眼望去,伊森坐在餐吧前,神色淡淡,白色襯衫扣得一絲不苟,手邊攤開著一迭看不出內容的檔。他並沒有動餐盤,而是側身倚靠高腳椅背,安靜地聽著身邊人的彙報。   他的左手邊站著沈牧,神情一如既往冷靜;右手邊是Alex,穿著俐落的西褲外套,一如既往地遊刃有餘。還有一位她沒見過的中年男子,約五十出頭,帶著眼鏡,皮膚黝黑,身材筆挺,眼神銳利,像是從某個軍隊體系裡走出來的人。   她正疑惑時,聽到Alex輕聲喊了一句:「林副官。」   原來是他說不能出門。   何甜玉不想靠近,只在不遠處站定,聽到他...

隱性控制 (8)

  (八)喂我   第二天醒來,何甜玉得知伊森已經出門了,不禁送了一口氣。   何甜玉心裡一動,決定儘快還清那70萬。她思忖片刻,覺得約王中正見面更為合適。   何甜玉提前到達了約定的咖啡館。   王中正比約定時間早到,靠在窗邊,神色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然與幾分詫異。他看著何甜玉走進來,穿著一件嫩黃色的薄紗層迭連衣裙,膚色在柔光中愈發顯得清透,鎖骨輕巧地嵌在淺淺的領口裡,晨光之下,像個小精靈,與她以往穿著西褲襯衫時的克制呆板截然不同。   王中正眉頭微微挑了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這麼快就來了?」他聲音帶著輕鬆,似乎沒料到她會主動約他出來,「你電話裡說,是要還錢?」   何甜玉立刻將錢轉給何中正,目光堅定:「王太太說,這是我欠王家的賬,70萬。我想把這筆賬結清。」   王中正輕輕敲了敲桌面,笑得有些淡漠:「七十萬,只是個數字,對王家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對你和許阿姨來說,是走投無路時的恩情。你真的以為,還清這七十萬,就能了結一切嗎?」   何甜玉抿了抿唇,目光堅定卻透著一絲疲憊:「我知道,那不是簡單的債。但既然有一個具體的數字,那我就按這個數字還。哪怕不能兩清,也該有個了斷。」   王中正微微一側身,語氣似笑非笑:「許阿姨……現在我們改口叫她小媽。」 他頓了頓,突然嗤笑一聲,繼續道,「王家要為她辦晚宴,你來嗎?」   她垂下眼簾,語氣輕淡:「她沒說,大概覺得有些場合,自己一個人上臺就夠了。」   空氣中氤氳著一絲淡淡的疏離感,過去的曖昧仿佛被悄無聲息地切斷。   王中正笑到:「如果你不來,那你覺得還有必要有晚宴嗎?」   何甜玉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王中正笑得更濃:「你出席,代表的是伊森。讓海市都知道——王家已經進入了伊森的版圖。」   何甜玉皺眉,目光清冷,「我代表不了他。」   可是腦中是想起沈牧說的,「它更像是一個通行證,一種被允許靠近核心的人設。」   所以要當著全世界宣佈,她的媽媽靠著身體上了位,成為別人的小媽,而自己頂著一個不知道是助理還是陪睡的名位,去扮演那個被允許靠近權力核心的「門面」,成為權力遊戲裡的隱形棋子。   王中正心裡感歎女孩的天真,語氣淡淡,「這場晚宴,是讓大家都知道,王家已經在伊森的視野裡。你做的,不過是給這條關係披上一層『可信度』——這層面具一旦戴上,背後的角色和故事,自會有人去認真對待。」   何甜玉冷冷道:「我不是誰的棋...

隱性控制 (7)

  (七)你想穿什麼   何甜玉坐在一組低矮的定制沙發上,沙發是霧白色馬海毛材質,軟得能將人整個人陷進去。腳下是深灰色羊毛地毯,踩上去無聲無息。幾件形體如雕塑般的傢俱散佈在空間裡,表面是磨砂金屬和黑胡桃木,顯然每一件都價格不菲。   落地窗一整面貫穿了客廳與用餐區,將夜色盡數引入——窗外是沉寂的大海,深藍色的海面與暮色渾然交融,遠處天光尚存幾分余暉,如同一條被撕開的銀邊。海浪緩慢起伏,無聲拍擊著視線的盡頭,而窗內,一切安靜得近乎冷峻。   她被精心裝扮過,穿著一件銀色吊帶裙,布料輕薄得像一層水光,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與鎖骨。裙擺垂在膝上,露出一雙修長的腿,燈光打在她皮膚上,反射出近乎冰冷的色澤。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人從外輕輕推開。   門沒發出一點聲響,卻讓整個空間的氣壓陡然變化了。幾道身影先後走進客廳,是幾名身著黑衣的隨行人員,步伐沉穩有序,彼此之間保持著默契的間距,像一場無聲的儀式。而他們之間的重心,則圍繞著緩步而入的男人。   他的身材令人難以忽視——約1.9米的身高,肩寬腰窄,肌肉線條乾淨、緊實,每一寸比例都像是精准計算過的結構,既有貴族特有的優雅儀態,又透著一絲蓄勢待發的冷冽力量感。不是健身房裡堆砌出來的誇張塊面,而是經年自律、隱忍與戰術美學共同雕刻出的男性曲線,帶著一種悄然逼近的性感壓迫。   然而他的左臂纏著乾淨俐落的白色紗布——那似乎是新傷,剛剛處理不久。紗布雖覆蓋著傷口,卻仍滲透出大片血跡。   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在走進來的那一瞬,目光短暫地掃過了何甜玉。   那一眼極輕,卻像冰水落在火上,悄無聲息地蒸發了她胸口所有想說的話。   她猛地意識到,這才是那個世界真正的主人——她不過是被臨時擺進這個畫面裡的一道光影。   他最終停在不遠處的高背座椅前,隨意地坐下。   Alex又換了一身西裝的裝扮,像個女特務一樣手腳俐落,動作嫺熟,俯身替他檢查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包紮是否鬆動,順手調了調他椅背的角度。   隨行的人也迅速散開,各自站位,如同訓練有素的佈景道具,將整個客廳襯得格外空曠而肅穆。伊森終於開口,聲音低沈,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控制力:「吃了嗎?」   「還……還沒。」何甜玉輕聲答道,語氣僵硬,背脊下意識地挺直成一條繃緊的線。   他看著她,眉眼並無多餘情緒,只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何甜玉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心跳在耳膜裡砰砰...

隱性控制 (6)

  (六)陪睡嗎?   隔了一個多星期,何甜玉終於決定去面對。所謂「拿回主導權」,她其實並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她只是知道,繼續拖下去不會有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按下心裡的某個開關,拿起手機,撥通了沈牧的電話。   「喂,沈總,是我,何甜玉。」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帶著一絲不自覺的決心。   電話那頭,沈牧的聲音清晰而帶有些許篤定:「何小姐,怎麼了?」   何甜玉沉默了一下,眼睛望向窗外,指尖輕輕敲打著陽臺的欄杆,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冷意:「我……想去舊港大廈一趟。」   沈牧沒有追問原因,語氣中沒有半點意外:「接你的人,已經在樓下。」   何甜玉一愣,她以為自己終於邁出了主動的第一步,卻發現,對方早已為她鋪好了路徑,甚至比她自己更早知道她會走哪一條。   舊港大廈,沈牧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簡潔、明亮。何甜玉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沈牧端坐在辦公桌後,神情比上次更為慎重。他放下手中的檔,溫和地示意她坐下。   「何小姐,既然來了,就坐吧。」沈牧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親和力。   何甜玉猶豫了一下,坐到了桌旁,眼睛不自覺地掃過窗外那片繁華的城市景象。她心裡充滿了迷茫,卻又有一種想要瞭解真相的強烈欲望。   「沈總,我想……問你,作為意思的『助理』,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溫吞。   沈牧目光微沈,放下手中的鋼筆,聲音低穩:「你想知道的,恐怕不僅僅是『助理』這兩個字的意思。」   他頓了頓,眼神裡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銳光:「但我必須提醒你,蘭開斯特家族的助理,是歸伊森個人決策管理的。他想要什麼樣的助理,就會親手塑造什麼樣的角色。我們任何人,都只是在他的體系內提供輔助,不負責解釋。」   他微微前傾身體,語氣轉為緩慢而清晰:「但你可以先理解一件事——在這個體系裡,『助理』並不是個低位的稱呼。它不是行政崗,也不僅僅是秘書或者隨行人員這麼簡單。它更像是一個通行證,一種被允許靠近核心的人設。」   何甜玉有些愣住了。她輕輕皺起眉頭:「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指為他做任何事情嗎?」   背後突然傳來噗嗤一聲輕笑,Alex款款走進來。何甜玉扭頭一看,今天的Alex不像在伊森面前那麼嚴謹,她穿著一件裸色緞面吊帶裙,薄如蟬翼的肩帶仿佛隨時會滑落,裙身貼合出她凹凸有致的線條,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紅毯上。腰線收得極細,曳地的裙擺卻在膝下開了高叉,露出...

隱性控制 (5)

  (五)答應   何甜玉走出舊港大廈大門的時候,才忍不住呼出一口氣,感覺在裡面一直悶憋著的呼吸瞬間暢通起來。她從小一直在王家,也不曾感受到這種壓力,好像一種被既定秩序綁架的感覺,在王家,自己還可以逃離,但是在這裡,好像自己已經不是個人,只是個物品,連擁有自己的意識都會是罪過。   出來後,她趕緊往公司趕過去,這份工作好不容易做了兩年,眼見老闆承諾給自己升值加薪,這會兒就被惹得一團亂。她得趕緊過去解釋。   晚上8點,何甜玉才從公司離開,幸好老闆只是罵罵咧咧,何甜玉又一貫是個稱職聽話的下屬,索性解聘合同還未走完流程,她又被留下來加了會班,保住工作了。   沒想到剛回家,就見林慧真的車停在樓下,仿佛又一個無聲的命令。何甜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底升起一點煩躁,即使自己搬走了,但總要時不時被這些人「提前召見」,像個永遠在等待發落的低位者。   林慧真的司機很快下車,將後座車門打開,用眼神示意她上車。何甜玉煩透了這些人高高在上的各種姿態,但她依然憋著氣,沉著臉坐了進去。   林慧真穿著一件米白色風衣,妝容一絲不苟,面上掛著一貫那種溫和的假笑,看不出一點真實情緒。她翻著手上的平板電腦,仿佛剛剛處理完一份公文。   「你今天去了舊港大廈。」她頭也不抬地說。   何甜玉沒答,只偏過頭望著車窗外的夜色。城市的霓虹燈映進玻璃,五光十色,她覺得自己像被鎖在玻璃罩裡的昆蟲,無處可逃。   林慧真抬起頭,語氣平靜:「甜玉,你媽媽的債用自己……的身體還了。」她略帶嘲諷,「但你的債,我們要算一筆賬。」   她將平板遞過來,頁面上是一份表格——自她初中住進王家以來的所有「花銷」:私立學校學費、補習班費用、住宿生活支出、出國交換、大學學雜費,甚至連畢業那年她去旅行時王家「代為墊付」的那張機票也被列了進去。   「我讓人算過了,總計六十七萬四千二百元。哦,還有三年利息,按照最低利率計,算你七十萬整。」   林慧真頓了頓,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孩子,只是有時候太任性了。你自己找到工作了,要走,要離開王家,可以。但你總得先還清這筆賬。哪怕是普通人家,供一個孩子讀書到大學,也不會白供的。」   何甜玉看著那張數位密密麻麻的表格,喉嚨像是卡住了。她想開口反駁,卻突然發現自己連「我沒讓你們這麼做」這種話都說不出口。   林慧真偏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溫柔得近乎慈祥:「你現在這個工作,工資多少?還得...

隱性控制 (4)

  (四)你不願意?   何甜玉又被帶到舊港大廈。   這一次她直接被帶到頂層私宅外的門口等待。   門開了,助理站在門口輕聲細雨:「他現在有空,請你過去。」   她站起身,臉色蒼白,強撐著平靜跟著對方穿過走廊。一路走來,私宅裡的每一處細節都透著克制到極致的冷奢——黑胡桃木地板、消音羊毛地毯、落地玻璃外是整座海市東區的清晨天光,如此安靜,反而讓人更加緊張。   推開最後一道門,寬闊的空間中只坐著一個人。   他背對著落地窗,穿著一件簡單的深色針織衫和寬鬆灰色長褲,腳邊隨意搭著一雙皮拖鞋。五指骨節分明地搭在膝上,掌心自然張開,仿佛連動作都不帶多餘的力氣。他看起來像是剛剛結束一場冗長會議後隨手坐下,但即便這般慵懶,也沒有一絲鬆散。   何甜玉進門那刻,整個人幾乎屏住了呼吸。   男人終於抬起頭,30歲上下,一雙深藍色眼睛撞進她的視線裡——像霧像海,卻藏著鋒利刀鋒。他的輪廓英俊得幾近冷酷,眉眼深邃帶著異域感,那種混血的精緻美感,在他身上卻被削去了一切柔和的棱角。嚴肅,安靜,卻天生帶著讓人本能退讓的壓迫力。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盯著她。眼神沒有驚訝,卻也沒有熟悉,仿佛只是確認什麼物品一般。   何甜玉試圖打破沉默,卻又像被他的眼神釘住了。她隱隱覺得有一種被獵人鎖住的危險。   男人走向她,步伐沉穩,不快不慢。直到站在她面前,聲音極輕:「叫什麼?」   何甜玉喉嚨發緊,卻還是如實開口:「何甜玉。」   男人點頭,仿佛確認了什麼,又仿佛只是在例行問話。他靠近了一步,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髮絲。他閉上眼,嗅了一下。   「你身上,有種味道。」他低聲說,嗓音不高,卻像一道落錘,砸進何甜玉的心裡。   她本能後退一步,手指緊握包帶,聲音有些慌亂:「您是……需要一個助理,對嗎?」   他微微一笑,卻不回答。   這時候,有人走過來,她步伐輕盈,是那種典型的西方美女,五官立體豔麗,金髮在燈下泛著冷色光澤,身形高挑凹凸有致,可她身上卻穿著一套近乎刻板的黑色秘書套裝——嚴謹的高領襯衫、合身的西裝外套和筆直的包臀裙,剪裁俐落得一絲不苟,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令人驚歎的曲線,卻又像一層鎧甲,把那過分豔麗的美感牢牢束縛住。她輕輕開口,聲音低柔,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力量:「伊森,早餐準備好了。」   伊森很自然的牽起何甜玉的手,她的掌心有些微涼,指尖帶著一絲濕意,柔軟的觸感幾乎讓他覺得她的手指像是水一樣細膩...